第(3/3)页 “咚!咚!咚!”钟声急促,一声一声响个不停。 张牧之御空站在距离海面百丈高处,手中斩邪剑连连挥动,发出一道亿万里长的剑气,似一条巨大的神龙一样在黄绿色的云海中横冲直撞。 “哗啦!哗啦!”巨大的浪涛声充塞虚空,张牧之身后便是那遮天蔽日的血色巨浪,宛如千千万万巨人士兵一样,跟着他往前冲杀。 这次张牧之的法力要高出九昌帝君不少,又有斩邪剑和血海相助,瞬间就占据了绝对优势,逼迫着那浩大的运气之海不断收缩、后退。 凌霄宝殿前的台阶上,诸多仙神抬头仰望,见上方那天幕早已不是一片漆黑,而是呈现出黄绿、血红两种颜色,点点繁星都没了踪影。 而且那片血色势头极猛,正一点一点地把黄绿色逼到了天幕的边角之处。 所有的仙神都知晓,雷祖大帝正在占据上风,距离那最终的胜利已经不远了。 仅过了半个时辰,血海就将那片黄绿色的云气包围,压缩成了几十里大小,好似一个黄绿色的岛屿。 张牧之见那云团上覆盖的绿光已经十分稀薄,仿佛下一刻就会破碎! “哈哈!胜负已定!九昌道兄!出来把你!”张牧之手中法决一变,猛地朝那云团一指。 “哗啦!”一声大响,巨大的血色浪涛朝中央挤压过去,接着就听“咔嚓”巨响,绿光碎成了点点流光。 岛屿似的云团又恢复了黄澄澄的颜色,勉强地挡住了血水的冲刷。 张牧之手掌朝下一按,止住血海暴动,然后提剑冲向黄云,刷刷几剑,就将云团切成了几片,然后施展出混元擒拿手,五指如钩朝前一抓。 一直三四丈大小的混沌大手显化出来,伸进云团缝隙里一抓,就把面色灰败的九昌帝君拿在手中,丝丝缕缕的混沌之气一点点渗入对方泥丸宫里。 “如今胜负已分,要杀要剐悉听尊便!”九昌帝君平静开口,似乎毫不在意自家生死。 张牧之将被压制了法力的九昌帝君放在一旁,笑道:“方才我便说了,要道兄眼看着我鼎革三界,证就先天,现在岂会反悔?” 九昌帝君的脸色一下黯然下来,所有的从容、淡定都消失不见:“大帝真是心性狭隘之人。” 对于他这等人物来说,看着别人成就先天境界,真是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受。 张牧之哈哈大笑几声,控制着那只混沌大手升到空中,然后猛地往下一捞,支离破碎的黄云又聚合起来,变成了一张黄色锦帕。 “果然是至宝!天地若不崩灭,哪里能得这大地胎膜炼成法宝?” 张牧之将黄色锦帕拿在手中,五指间又混沌雷光一闪而收,就将九昌帝君留在这宝贝之中的最后一点烙印抹除干净了。 九昌帝君面色一白,沉默片刻后开口道:“你若想将混沌钟彻底炼成,除了需要这大地胎膜之外,还需采集周天星斗之力炼入其中才可。” “星斗之力虽无穷无尽,但真采集起来也不容易,除非大帝至三界亿万修士于不顾,将星辰散发出来的灵力全都收为己用,就算如此,也要千年之久才能炼成。” 张牧之点了点头,又道:“道兄提及此事,想必是有言语教我?” “大帝也是一叶障目,身怀至宝而不自知罢了,你布阵的这张星图就是上一劫天地崩灭时,紫微大帝取星斗之精祭练而成,正可拿来炼宝。” 张牧之恍然大悟:“大帝不计前嫌指点与我,想必是有所求了?” 九昌帝君却是摇头:“到了现在,我哪里还有什么索求呢?指望你鼎革天地之时,善待我太极蒙翳天中的亿万生灵罢了。” “我虽为人族天帝,但也能代天行道,扶顾群生,道兄无需多言。” 张牧之答应了这一句,先将大地胎膜收了,又把脚下那无边血海也收缩成一张锦帕,一样收在袖子里,然后带着九昌帝君出了星图。 凌霄宝殿前,众仙见那上方天幕又恢复了漆黑一片,群星闪烁的模样。 天孙氏见张牧之带着九昌帝君出来,于是抬手一招,天幕化作一张星图落了下来。 菩提道人,玉明道人等九位大仙,带着愿意滚顺天庭的十来位仙人一起上前:“恭喜大帝得胜归来!” 张牧之逐一还礼,谢过诸位大仙相助之恩,然后才对朝张道陵吩咐道: “将天庭通明殿腾出来给九昌帝君居住,让他休养伤势,恢复法力,我证得先天,出征混沌时也会带他前去。” 张道陵俯首应命,又听张牧之开口道:“另外,待天界战事平定之后,从军中征调百万巨灵神将,由人族夸父氏、刑天氏等大力神人率领,开始挪移诸天。” “现在除了三清圣境之外,天有三十二层,就选十六层仍归天界,十六层下放至人间去,如此天地一样广阔,才能稳固长久。” 众仙神面上都显出狂喜之意,一起躬身赞叹:“陛下鼎革三界,德被苍生,此举实有无量功德!” 张牧之点了点头,长吁一口气,自开始修行时便紧绷的心弦缓缓放松了下来,然后问:“此战我人族天仙伤亡如何?” 张道陵躬身回话:“太乙仙人几乎死尽,纵使大罗天仙也陨落了八九十人之多。” 张牧之叹息:“日后下界也和天界一样灵机充沛,我人族能证天仙者会越来越多,这些伤亡过个一两百年就补回来了。” “陛下所言极是,我等拼死相争,正是为了这一日。”张道陵的声音依然有些低沉。 “对了,怎么不见元吉?” “在我等围杀渊通元洞天之主大梵道人时,元吉躲闪不及陨落了……” 张元吉本无仙缘,终是得了张牧之的气运遗泽才能成天仙。 在蟠桃会时张牧之也曾嘱咐他要谨守自身,远离争斗,如此才可免遭劫数。 只是此次最终决战,人族所有的天仙都入阵搏杀,张元吉又怎么能退后呢? 张牧之沉默了下来,心中知晓,当年那个“二叔,二叔”的叫着,跟在他身后游览人间山河的的孩子,终究是永远消失了。